
把裸露的屋頂進行綠化,在雨水降臨之時,植物、土壤可以有效地吸納和滯留雨水,在減輕城市內澇的同時,還可以提高居住區環境的舒適度。圖為擁有綠色屋頂的建筑物。
記者日前獲悉,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將與中國氣象局聯手制作精細化的城市內澇風險區劃圖。
入汛以來,我國南方接連遭遇強降水的侵襲,多座城市接連“看海”,場面“蔚為壯觀”,而不少居民對此卻早已習以為常。
事實上,據住建部2010年對國內351個城市專項調研顯示,2008年-2010年間,有62%的城市發生過不同程度的內澇。其中超過3次以上的城市有137個。在發生過內澇的城市中,57個城市的最長積水時間超過12小時。一場暴雨,城市即成為高風險區域。
那么,這份城市內澇風險區劃圖是否能夠真正化繭成蝶,助力治愈我國“城市看海”的頑疾呢?
醞釀之中的內澇風險區劃圖
“城市內澇風險區劃圖主要服務于各地防澇排水的標準定制。”中國水利水電科學院副總工程師程曉陶對記者說。
他認為,制作內澇風險區劃圖暗含著政府抑制內澇、建立“現代雨洪管理系統”的決心。
制作內澇區劃圖,最先需要明確的就是各地降水的“重現期”。“如若將某個地方每年降水的最大值排列成一個序列,必然能夠找到一個制高點。例如,在100年中,處于最高點位的降水就可以被稱為是當地百年一遇的降雨,這就是重現期的概念。”程曉陶解釋說,由此,某地五年一遇、十年一遇的降水也可以遵循相同規律被計算出來。
“在汛期,降水通常會呈現出時空分布不均的特征,一場降水通常會在幾小時之內下完,而降雨最劇烈的時段往往集中在10到20分鐘之內。”程曉陶說。這種狀況,對于氣象部門制作重現期序列的要求就會“水漲船高”,甚至可能要求氣象部門將降水量分解到更加小的時間尺度之中。在此基礎之上住建部需要勾勒出在不同重現期里,各個區域的受淹情景,并統一制定不同地區的排澇標準。
現實的復雜性
“城市風險內澇區劃圖可謂建立現代城市雨洪管理系統的基礎。”程曉陶告訴記者,但規劃要成為現實并非易事。“現實總會超越想象,展現出難以預料的復雜性。”
“當找尋到降水重現期的規律時,國家就會作出規劃,期待將積水消除于未然。”程曉陶說,如選擇足夠“粗壯”的管網,加大排水力度等。然而,這一設想卻會面臨諸多問題。
“水往低處流”。降水進入管網之中不可能停滯于此,而是要“尋覓”下家——即匯入河流湖泊之中。但河流湖泊在設計行洪標準時并未“考慮”到城市排水的需求。因此,當更多的城市積水匯入其中時,便會在無形中改變河湖的水流特性。
“如若城市排水時段與河湖洪峰階段‘不期而遇’,便會加大河湖的行洪負擔,甚至可能造成洪澇災害。”程曉陶說,處于城市下游的鄉村防洪標準本來就較低,當多余的積水排入下游河道,出現決堤的可能性就會相應加大,這也是國外在實施“城市內澇風險區劃圖”時,所遇到的“切身之痛”。
建立現代城市雨洪管理系統
如何能夠排除城市積水,又不給河湖增添負擔?現代城市雨洪管理系統在解決矛盾的過程之中應運而生。
這一系統凝結了眾多專家學者的智慧和心血,其有效性也得到了實踐驗證。
程曉陶向記者介紹了幾個值得稱道的范例。“雨水花園”便是其中之一,將初期降下的雨水按照一定的設計標準排入到雨水花園(即城市低洼綠地)之中,這一方面可以減少河湖負擔,還可以利用植被解決降水的污染問題(最初“墜入凡間”的雨水會吸附空氣中大量的粉塵,因此污染最為嚴重)。
如若此時,河湖正處于洪峰階段,還需另外設計一個地下蓄水池儲存多余的雨水,待洪峰過后,河水退去,再將被留在蓄水池中的雨水經過凈化后通過管網系統排入河中。如此一來,既不會增加河湖承水負擔,還可以解決污水入河問題,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路徑并非僅此一條,在某些容易出現積水的地區建立“綠色屋頂”也是行之有效的措施,即在屋頂上種植花草樹木,留有一定厚度的土層用于蓄積雨水。被蓄積的雨水向下滲透時也“不走尋常路”——并非直接進入到排水管道,而是率先進入到樓前綠地。這片綠地周圍有20到30公分的擋墻,給降水進入地面一定的緩沖時間。此外,在降水管道之上還會安插一個高于地面10公分的管道。重重阻礙于無形之中延長了降水進入河湖的時間,在減少河湖負擔的同時,也顯著減小了降水形成內澇的風險。
“這就是在不少發達國家已經成型的現代雨洪管理系統。”程曉陶稱,這些經驗和智慧都可為我所用。同時,他也認為,開始建立城市內澇風險規劃圖,意味著我國已經邁出了建立“現代雨洪管理系統”最基礎的一步,這對于降低我國城市內澇風險將大有裨益。